【生活中心/綜合報導】勞動部長何佩珊19日針對勞動力發展署北分署公務員輕生案表示,「主因工作量過大缺乏協助,導火線是認為所負責的系統不可行,卻無處反映,產生無力感。」此案主管分署長「謝宜容的管理方式,雖然並非當事人離開(輕生)的直接原因,但須為此負起機關首長的行政責任,」即日起將調離北分署長一職,離開原機關、降調為非主管職。
位於行政院新莊聯合辦公大樓的北分署4日有人員陳屍辦公室,是勞發署公務人員輕生。隨後有網友在社群網站Threads發文,指這名公務員生前遭職場霸凌,也陸續有疑北分署員工出面爆料職場霸凌相關內容。勞動部昨天的調查說明,引發許多爭議。
工作量大長期早到晚退
勞動部11月8日由政務次長許傳盛籌組調查小組,勞動部調閱他的出勤資料發現,他從未報加班,卻長期「早到晚退」,且事發前的10月22日至11月1日,每天工時從早上5點多到晚上7、8點才下班,每天都超過12小時。許傳盛指出,該輕生員工「長期超時工作」,被賦予非常多的資訊任務。
當事人是勞發署派駐北分署人員,勞發署資訊室編制僅1個科(職員10名、約聘僱人員4名、約用人員9名),負責的資通系統超過100個,無力馳援北分署。北分署資訊小組僅當事人1名公務員,其餘5名承攬人員依規不能直接指揮監督或要求未約定的工作項目,無法有效分擔工作量,業務時程緊迫,加劇當事人工作壓力。
許傳盛指出,「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是10月30 日,『智能就業服務系統』再次被分署退件。」他透露,有員工在訪談時指出,曾詢問該輕生員工「如果最後做不出來怎麼辦 ?」他曾回答「就以死謝作罪。」沒想到最後一語成讖,現場讓何佩珊、許傳盛同時掉下眼淚。他強調,「智能就業服務系統」難以達成,但沒 有任何人可以協助,雖然訪談無法證明謝宜容以丟公文、辱罵等霸凌手段對待該員工,導致其輕生,但龐大的工作壓力,是導致該員工輕生的主因。
主管長期辱罵、咆哮、貶低同仁
但經訪談顯示,「謝宜容長期在北分署有「辱罵、咆哮、貶低」等行為,導致2023年到2024年,多達6位公務員離開,謝宜容的確有嚴重的職場霸凌行為。」北分署員工陳述,謝宜容要求回應Line訊息,包含下班或假日時間,若未即時回應,隔天即遭責問,也造成同仁恐慌情緒。對此,謝宜容說明下班或假日發文除有緊急事故外,未要求即時回應;但謝宜容自承說話音量大、情緒管控不佳,將深自檢討。
何佩珊為此案鞠躬致歉說,此案公務員離開(輕生)主要原因是因為單獨從事資訊小組的工作量過於龐大,壓力太大、又缺乏足夠資源協助,導火線是因為認為所負責「智能就業服務系統」不可行,又沒地方反映,產生挫敗及無力感。
調查報告稱,「謝宜容對同仁工作上之要求,目的良善,乃為有效推行業務以及提升同仁之工作能力。惟其執行之方式過度嚴厲,口吻及聲量亦過重,忽略人文關懷,造成團體氛圍凝重。」
勞動部肯定這位公務員的勞苦奉獻,會授予勞動部勞動獎章,並向考試院爭取認定因公傷亡的公務人員撫卹補償。
管理方式讓一級主管都心生畏懼
勞動部表示,本案主管、謝宜容,管理方式、情緒控管確有不當,造成工作人員被施以職場霸凌的感受,也導致一級主管普遍心生畏懼不敢反映問題,下情無法上達,會依據公務人員考績法規定,送考績會議處。何佩珊並說,最重可以是停職,但她無此職權,須照流程進行,不是謝宜容背景硬的問題。
另外,勞動力發展署長蔡孟良,認為自己身為直屬長官,未能確保同仁生命安全,且疏於指揮監督之責,以致事件引發社會輿論,嚴重影響機關聲譽,造成士氣低落,有礙業務推動,願意概括承受、請求最嚴厲的處分,將送考績會議處。
何佩珊表示,擇定北分署所有資訊標案必須暫時停止,重新評估研議合理性並檢討相關人力合理性,而且會就政府機關人力配置與業務壓力問題,請行政院進行相關思考,並提供協助。直接督導資訊小組的2名主管也將送考績會議處,另外考量北分署工作人員可能產生的心理創傷壓力,已啟動專案心理諮商計畫,包含線上諮商。
何佩珊說,這名公務員選擇離開「是我們疏忽」及勞動部巨大損失。
藍營立委質疑謝宜容追查吹哨者。許傳盛指出,事情發生後,謝宜容請同仁到會議室,一開始謝宜容也是很難過,哭得很傷心,其他同仁本以為謝宜容要安慰大家,後來卻情緒失控,愈講愈大聲,講到通靈的事情,現場同仁覺得錯愕,怎麼還在講這個有的沒的。
案發後主管下令:不准講是職場霸凌
許傳盛說,謝宜容個人情緒控管有非常大的狀況,她指著同仁講說「我絕對不准同仁再講說這是職場霸凌」,然後說「你們誰誰誰….」,由於當時有民代質詢,事件發生不久,立法院也要求同仁去說明,同仁對她已不信賴,所以她再這樣子,就覺得她是去找誰洩密。
許傳盛重申,謝宜容情緒失控、講話大聲,但是沒有要去查洩密者;她跟同仁幾乎所有信賴關係都破裂了,也因為這樣子,訪談後,建議部長做適度處理,因為在這樣情況下,她不可能再去領導這樣子的單位。
許傳盛說明,為釐清此案疑義,總計訪談關係人15名,回收205份不具名問卷,另外,全體訪談委員分別在12日到16日召開6場討論會議。
律師邱顯智在FB公開評論表示,「有沒有被長官霸凌,導致走上絕路,這是一條人命,不是所屬的行政機關自己組一個調查小組,說沒有直接相關就算了。」
即便是機關自己的行政調查,國防部都還讓亡者的家屬及家屬所委任的律師可以參與其中,「勞動部自己關起門來調查,也沒人知道到底調查了甚麼,整個報告分署長惡行劣跡斑斑,結論卻是分署長的行為跟公務員死亡的結果沒有直接相關,到底是要取信於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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