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羅烈師(國立陽明交通大學人文社會學系系主任)
錫可以和鐵及銅製成合金,廣泛用於製作罐頭、生活用品及工藝品,全世界需求量龐大。由於於馬來半島富含錫礦,因此吸引大量華人前往採礦,客家人又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也因此形成富有當地特色的客家社會與文化。
霹靂州與吉隆坡
採錫除了專業知識與設備外,還需要非常龐大的人力,而礦脈之發現則又多少帶著幾分運氣。霹靂州太平市的開埠據說就是人們在大象「拉律」的身上發現錫粉,因此循跡找到礦脈,而隨後所建立的這個礦城就叫拉律。首都吉隆坡、霹靂州首府怡保及森美蘭州的芙蓉等,都是經由採礦而形成的都市。
礦場人力之召募與管理是礦場經營的關鍵之一,最直接而有效的方法就是借助既有的社會網絡,例如血緣或地緣團體,公會或會館就應運而生。跨越血緣或地緣團體的更大的組織則有淵源自中國天地會之類的會社,其中規模最大的就是海山與義興兩會,分別以嘉應州及惠州的客家人群為主。
海山與義興這些不同華人武力又各自與不同馬來統治者蘇丹結合,彼此競爭,甚至發生戰爭,例如拉律戰爭與雪蘭莪戰爭。拉律戰爭由英國人調停,1874年簽訂《邦咯條約》,英國人的勢力也因此逐漸深入內陸,華人的影響力逐漸下降。
金寶
1980年代錫價崩盤,許多礦城就沒落。例如霹靂州金寶的錫礦從1886到1986有一百年的繁榮,錫價崩盤後,就沒落了,但是金寶街上一整排的會館,記。採礦後的大地,地形地貌發生很大的改變,整個霹靂州有非常多湖泊,似乎很美麗,但實際上卻是生態重大的變遷。
不過拉曼大學在金寶設立校區後,金寶形成新街場,又逐漸繁榮轉型。周邊的雙溪古月、石山腳、萬邦刁灣、務邊與督阿冷等聚落,有些是客家佔絕大多數,有些則客家人口與其他人群混居,是了解西馬客家重要的地方。
研究
雪蘭莪往森美蘭或者往巴亨,客家一路開採錫礦,建立礦城,也同時建立了信仰中心仙四師爺廟,形成了某種意義的「客家帶」。仙四師爺廟祭祀當地英雄人物盛明利,他是吉隆坡開創者甲必丹葉亞來的前任,為馬來人所斬頭,頸噴白血而亡,後來被華人神化為守護神。仙四師爺信仰之形成,可以視為是東南亞客家信仰的創造與特性。
東南亞的客家/族群研究雖然是人群的研究,但是錫礦產業則應該視為是地區性的或者地域性的研究,所以也應該有不同的研究取向。
臺灣的客家文化係小農水田經濟為基礎而建立的,然而,東南亞的客家並無農業之產業基礎,反而以礦工與礦城為背景所形成的文化,可以進行大範圍的比較。
延伸閱讀:丘思東,2015,《錫日輝煌:砂泵採錫工業的歷程與終結》。金寶:近打錫礦工業(砂泵)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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