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淳華,係學老人,戴豐原,在台中市東勢區研究客家文化。
巫大哥退休了後,對厥爸手頭項接落來梨園,大約分外地,阿伯同大哥因為對高接梨搽荷爾蒙看法無共樣,阿哥試著吾話阿伯會聽入耳,希望𠊎同佢講,同意毋使用荷爾蒙,𠊎想愛尋著毋使用荷爾蒙个農業知識,順續去尋得著梨評鑑比賽第二名个孫大哥問一下。
𠊎:「梨子使得毋用賀爾蒙嗎?」
孫大哥:「使得!」
𠊎:「梨子毋使用荷爾蒙,愛仰結煞?」
孫大哥:「等一下,你緊講『梨子』、『梨子』….,親像梨細細粒。」
𠊎:「毋會細粒啦,這下硬硬會像花菜恁大。」
孫大哥:「毋係啦!吾等客家人毋會講『梨子』,會講『大梨』。」
孫大哥講撇了後,𠊎特別注意下次擺使毋得講「子」。毋過,𠊎最近在國小六年級个客語課本裡肚第十課「飛鼠个心聲」,有一句詞係「果子」,恁奇怪,仰脣用果子?𠊎問山農曾大哥:「客語有用『果子』無?」佢講:「一般用『果作』。」
毋過,𠊎在東勢乜當少聽著「果作」,𠊎堵好堵著75歲个朱阿伯,佢係東勢校栗埔个人,正經會講大埔腔个老人家。
𠊎問佢:「東勢客語有講『果子』無?」
朱阿伯:「當少恁泥用,吾等用『水果』,比論『食水果,拜樹頭』。」
東勢大埔腔名詞後背無加「子」,係大埔腔特別个。對水果來講,東勢人講「李」、「桃」、「梅」;對親戚來講,華語講「兒子」、「孫子」,大埔腔講「倈」、「孫」;對人體器官來講,華語講「眼珠子」、「鼻子」,客語講「目珠」、「鼻公」。近來,落大雨了後,屋家有「蚊」,毋過,華語講「蚊子」。
𠊎愐著「子」有細細个意思,毋過,東勢客語對水果、細人、人體器官、昆蟲都毋會看毋起,大大細細有生命个,都有價值,比論蚊,可比分蚊叼著,趕毋撇,試著當心煩,所以,細細个蚊,乜有恁大个影響力。
大埔客家人戴台灣三百多年,緊用大埔腔,毋單淨華語會用「子」,客語四縣腔乜用「仔」,毋過,大埔腔斯保存原來語言特色,毋使用「子」。東勢客家人在山項做事,種水果、斫樹枋,緊用大埔腔,無分華語、四縣腔摻著。現下,大埔腔單淨東勢客家人,也有東勢旅北同鄉會、東勢旅高同鄉會會講,正經愛在東勢設立保護大埔腔个所在,親像強強愛末撇个動物有隻跍身所在好保護共款。
華語:東勢客家人不會用「子」
巫大哥退休後,從他爸爸手中接下一分多的梨園,阿伯和大哥對於高接梨要不要擦荷爾蒙意見不同,大哥覺得,阿伯會聽我講的話,希望我去跟他說,不要使用荷爾蒙,我想尋找不使用荷爾蒙的農業知識,於是去找曾經拿到梨評鑑比賽第二名的孫大哥問問。
我:「梨子可以不用荷爾蒙嗎?」
孫大哥:「可以。」
我:「梨子不使用荷爾蒙,會怎樣?」
孫大哥:「等一下,你一直講梨子、梨子,好像梨小小粒。」
我:「不會小粒啊,現在梨子像花椰菜那麼大。」
孫大哥:「不是啦!我們客家人不會講『梨子』,會講『大梨』。」
孫大哥講完之後,我特別注意以後不講「子」,不過,我最近在國小六年級客語課本內的第十課「飛鼠的心聲」,有一句詞是:「果子」,真奇怪!怎麼用果子呢?我去問山農曾大哥:「客語有用『果子』無?」他說:「一般用『果作』。」
不過,我在東勢也很少聽過「果作」,剛好遇到75歲的朱阿伯,他是校栗埔人,是土生土長都講大埔腔的東勢客家人。
我問他:「東勢客語會講『果子』嗎?」
朱阿伯:「很少這樣用,我們用『水果』,例如,食水果,拜樹頭。」
東勢大埔腔名詞後面不會加「子」,是大埔腔特殊處。以水果來說,東勢人講「李」、「桃」、「梅」;以親屬來說,國語說「兒子」、「孫子」,大埔腔說「倈」、「孫」,對人體器官而言,國語說「眼珠子」、「鼻子」,客語說「目珠」、「鼻公」。近來下大雨之後,屋內有「蚊子」,客語說「蚊」。
我想,「子」通常有小小的意思,但是東勢客語對於水果、小孩、身體小器官、小昆蟲都不會看不起,大大小小都有生命,都有價值,譬如蚊子,假如被蚊子咬到,趕不走,會覺得心煩,所以,小小的蚊子也有很大的影響力。
大埔客家人在台灣居住三百多年,一直使用大埔腔,不僅國語用「子」,客語四縣腔也用「仔」,但是大埔腔仍保留原來語言的特色,不使用「子」。東勢客家人在山上做事,種水果、伐木,一直用大埔腔,沒有被國語和四縣腔同化。現在,只有東勢客家人、東勢旅北同鄉會、東勢旅高同鄉會會講大埔腔,真的要在東勢設立大埔鄉保護棲地,就像瀕臨絕種的動物有保護棲地一樣。